第 3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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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2 章
515.
晚上十一點多，我和張沈意牽著搓搓在草坪上快樂玩耍，遠遠看到景曜提著兩大袋東西朝單元門口走來。
走近後景曜發現了我，大聲喊道，“丘丘快來幫我提一下，重死我了。”
我應了一聲，還沒走過去，就見一旁的張沈意唰唰兩大步上前，幫景曜分擔了左手的袋子。
“張總，不用麻煩您，我自己來就行。”景曜看起來有些懵。
“沒事，”張沈意高冷地一點頭，“我送你上去。”然後轉頭叮囑我，“稍等我一下清丘，我很快下來。”
他走在前面，景曜在背後對著我齜牙咧嘴，被我不客氣地嘲笑了。
516.
一想到張沈意在景曜面前表現男友力這件事，我就覺得有點好笑。
這種情緒持續到張沈意下來後，他疑惑地問我：“清丘，你在笑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，”我試圖冷靜，過了半分鐘又忍不住問：“你剛才開心嗎？”
他看起來很迷茫，不知道我在說什麽。
那種莫名的奇怪感又上來了。
張沈意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？
不對勁，好像有些地方出錯了。
517.
“你不是喜歡景曜嗎？”我悄咪咪地問。
“什麽？”他頓住腳步，看起來無比震驚，“我為什麽會喜歡景曜？”
這是我第一次在張沈意臉上看到如此震撼的表情，仿佛被人施法定住，眼睛睜圓，嘴巴微張。
如果不是不合時宜，我真想拍下來做成表情包。
518.
下一秒我反應過來張沈意剛才說的話，誰說他喜歡景曜？
好像、確實、沒人說，一切都是我觀察生活發現的。
可我並不是現實生活裏看到什麽都愛腦補的CP腦，為什麽會這樣呢？
難道是我的直覺出現了錯誤？還是他不想承認？
“呃……”我幹笑著找補，“感覺，就是感覺嘛，可能我感覺錯了。”
519.
既然不喜歡景曜，那張沈意這個樣子，妥妥是個直男啊。
拋開我先入為主的觀念不談，我不僅誤會了他的性取向，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暗戀對象，甚至在李珩面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。
這樣的誤會持續了好幾個月。
幸好他看不見我腦補的一系列愛而不得暗戀失敗的劇情，不然會更生氣。
520.
張沈意很快恢覆了冷靜，他靠近一步，平靜地問：“我喜歡的是誰，你感覺不出來嗎？”
“啊？”
他有喜歡的人？
我不知道啊。
他現在要告訴我嗎？
這是我能聽的嗎？
521.
“你……”張沈意看著我，我看著他，等待他的下文。
他忽然輕嘆一聲，“算了。”
算了的意思是，大人不記小人過，宰相肚裏能撐船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讓他三尺又何妨。
他原諒我的過度腦補和背後編排了。
522.
“嘿嘿，”我討好地朝他笑笑，“你別生氣啊，我就是隨便想著玩的，之後再也不會誤會你倆了。”
他搖搖頭，用一種難以分析的覆雜眼神看著我：“我沒生氣。”
沒生氣就好，我放下心來，張沈意真是個大好人。
523.
見面會前一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
因為是小型活動，審批很快就通過了，最近幾乎是推掉了所有活動，全身心撲在集訓上。
晚上彩排時，我看著臺下空空的座位，難以想象那裏坐滿人的樣子。
524.
第二天在去場館的車上，我遠遠看到門口聚集了一堆人，仔細一看，還有易拉寶燈牌等應援物。
我問旁邊的袁姐：“這裏面有托嗎？”
“想什麽呢？”袁姐拍了一下我的腦袋，“定位準一點清丘，你現在一只腳已經邁入娛樂圈了。來的都是你們的粉絲，你等會兒可以趴二樓窗戶上仔細看看。”
景曜讓司機師傅開慢一點，好方便他拍照。
525.
三百個位置，每個座位上都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袋。
裏面除了我們代言的面膜、保溫杯和一本雜志外，還有我們四個簽名的卡片，卡片正面印了一首應援詩，粉絲寫的。
526.
從漫長的夢裏蘇醒
只為尋找一個承諾
沿途的風景如畫
日出有曜
勇氣是真心的守衛
萬丈光炘炘
何以為歌
是清泉流過山丘
叮當作響
你來自四季
我從世界的任何角落奔向你
527.
舞臺很亮的時候，臺下就很黑。
但我看到了觀眾席藍色的熒光棒，整齊劃一地揮舞著，像一只只輕盈的蝴蝶，又像一顆顆閃爍的星星。
互動環節，我終於看清了臺下的人。
幾乎都是女孩，也夾雜著男生的身影，但無一例外的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。
她們散發出的愉悅和幸福的氣息環繞著我，穩穩地托著我從這三個月來腳不沾地的虛空中落到實地。
528.
與之前每一次不同的是，我知道，她們是因我們而來。
專程而來。
529.
見面會結束，回到後臺休息室裏，蘇一諾他們開心地聊著今晚的情況。
我興致不高，他們以為我累了，便沒多問。
下臺的那一刻，我又好像飄回半空中，那種不真實的恍惚感更甚了。
太快了。
所有的所有，都發展得太快了。
拋開在未名的三年，現在的我只練習了六個月，我真的值得她們遠道而來嗎？我可以做到讓她們一直保持如初的喜歡嗎？
我不知道。
530.
出了休息室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透口氣，剛一開門，就和正要敲門的張沈意撞了個對面。
“你來了。”我對他出現在這裏並不感到意外，畢竟這是組合的第一次主辦活動。
他側過身，我順著走廊走了兩步，餘光發現他沒進休息室，而是跟著我。
531.
“你看起來心情不好。”他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，“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我應該向我的老板說這些嗎？一個消極的員工，一個想太多又敏感的下屬，沒有上司願意聽這個。
回應他的是我的沈默。
張沈意沒有多勉強，他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：“沒關系清丘，你什麽時候想說都可以，我一直在聽。”
532.
為了慶祝見面會的成功舉辦，劉哥提前訂好了包廂給我們慶祝，張沈意只在休息室露了個臉，沒有來吃飯。
到家時快淩晨一點，10樓到了，蘇一諾他們出了電梯跟我說再見。
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，那種空虛感又席卷而來，明明剛才在飯桌上我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。
原來那些情緒不是消失了，而是積攢起來，變得越來越大，再在毫無防備時將我淹沒。
我知道自己這樣糾結很沒意思，甚至算得上無病呻吟。
錢有了，名有了，人不能既要又要。
但暫時還無法做到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533.
輕手輕腳地打開門，客廳竟然有光亮。
搓搓聽到動靜跑來門口接我，我透過玄關的空隙，看到張沈意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。
抱著搓搓走過去，我驚訝地問：“你還沒睡啊？”
他站起身，向前走近兩步，“在等你。”
534.
等我？
下一刻我反應過來，大概是因為今晚的事。
“嗯，你說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猜測得對不對，如果說錯了，你就當我想多了。
“這個世界上，每個人都是普通人。沒有人有辦法獲得全部人的喜歡，也很難有人獲得陌生人一輩子的喜歡。
“與其擔心還未發生的事情，不如把握好現在的每份快樂，享受過程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如果還是心情不好，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卓別林的電影。”
535.
客廳只開了暖黃色的燈帶，張沈意面目柔和，聲音堅定地朝向我。
最後他說：“清丘，你只需要記得一句話，被喜歡是因為你值得。”
536.
躺在床上，大腦神經依然活躍。
我拿起手機打開微博，熱搜榜上明晃晃地掛著五六個相關詞條，不知道是不是營銷部買的。
搜索了關於見面會的關鍵詞，除了哭嚎著沒有搶到票的粉絲，我看到了各種repo和照片，她們的笑臉和我今天看到的一樣燦爛。
537.
腦海中忽地劃過一個名字，我按照記憶搜索到了那個用戶。
就是最早寫5800字脫粉小論文的那個粉絲。
她依然沒有新的動態，這個號看起來像是棄用很久了。
往下劃了兩下，卻意外發現她在上個月新點讚了一條微博，是我們在菠蘿衛視音樂盛典的舞臺。
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很知足。
這就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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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15.
晚上十一點多，我和張沈意牽著搓搓在草坪上快樂玩耍，遠遠看到景曜提著兩大袋東西朝單元門口走來。
走近後景曜發現了我，大聲喊道，“丘丘快來幫我提一下，重死我了。”
我應了一聲，還沒走過去，就見一旁的張沈意唰唰兩大步上前，幫景曜分擔了左手的袋子。
“張總，不用麻煩您，我自己來就行。”景曜看起來有些懵。
“沒事，”張沈意高冷地一點頭，“我送你上去。”然後轉頭叮囑我，“稍等我一下清丘，我很快下來。”
他走在前面，景曜在背後對著我齜牙咧嘴，被我不客氣地嘲笑了。
516.
一想到張沈意在景曜面前表現男友力這件事，我就覺得有點好笑。
這種情緒持續到張沈意下來後，他疑惑地問我：“清丘，你在笑什麽？”
“沒什麽沒什麽，”我試圖冷靜，過了半分鐘又忍不住問：“你剛才開心嗎？”
他看起來很迷茫，不知道我在說什麽。
那種莫名的奇怪感又上來了。
張沈意這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？
不對勁，好像有些地方出錯了。
517.
“你不是喜歡景曜嗎？”我悄咪咪地問。
“什麽？”他頓住腳步，看起來無比震驚，“我為什麽會喜歡景曜？”
這是我第一次在張沈意臉上看到如此震撼的表情，仿佛被人施法定住，眼睛睜圓，嘴巴微張。
如果不是不合時宜，我真想拍下來做成表情包。
518.
下一秒我反應過來張沈意剛才說的話，誰說他喜歡景曜？
好像、確實、沒人說，一切都是我觀察生活發現的。
可我並不是現實生活裏看到什麽都愛腦補的CP腦，為什麽會這樣呢？
難道是我的直覺出現了錯誤？還是他不想承認？
“呃……”我幹笑著找補，“感覺，就是感覺嘛，可能我感覺錯了。”
519.
既然不喜歡景曜，那張沈意這個樣子，妥妥是個直男啊。
拋開我先入為主的觀念不談，我不僅誤會了他的性取向，還給他安排了一個暗戀對象，甚至在李珩面前說了一些奇怪的話。
這樣的誤會持續了好幾個月。
幸好他看不見我腦補的一系列愛而不得暗戀失敗的劇情，不然會更生氣。
520.
張沈意很快恢覆了冷靜，他靠近一步，平靜地問：“我喜歡的是誰，你感覺不出來嗎？”
“啊？”
他有喜歡的人？
我不知道啊。
他現在要告訴我嗎？
這是我能聽的嗎？
521.
“你……”張沈意看著我，我看著他，等待他的下文。
他忽然輕嘆一聲，“算了。”
算了的意思是，大人不記小人過，宰相肚裏能撐船，不看僧面看佛面，讓他三尺又何妨。
他原諒我的過度腦補和背後編排了。
522.
“嘿嘿，”我討好地朝他笑笑，“你別生氣啊，我就是隨便想著玩的，之後再也不會誤會你倆了。”
他搖搖頭，用一種難以分析的覆雜眼神看著我：“我沒生氣。”
沒生氣就好，我放下心來，張沈意真是個大好人。
523.
見面會前一天晚上，我失眠了。
因為是小型活動，審批很快就通過了，最近幾乎是推掉了所有活動，全身心撲在集訓上。
晚上彩排時，我看著臺下空空的座位，難以想象那裏坐滿人的樣子。
524.
第二天在去場館的車上，我遠遠看到門口聚集了一堆人，仔細一看，還有易拉寶燈牌等應援物。
我問旁邊的袁姐：“這裏面有托嗎？”
“想什麽呢？”袁姐拍了一下我的腦袋，“定位準一點清丘，你現在一只腳已經邁入娛樂圈了。來的都是你們的粉絲，你等會兒可以趴二樓窗戶上仔細看看。”
景曜讓司機師傅開慢一點，好方便他拍照。
525.
三百個位置，每個座位上都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袋。
裏面除了我們代言的面膜、保溫杯和一本雜志外，還有我們四個簽名的卡片，卡片正面印了一首應援詩，粉絲寫的。
526.
從漫長的夢裏蘇醒
只為尋找一個承諾
沿途的風景如畫
日出有曜
勇氣是真心的守衛
萬丈光炘炘
何以為歌
是清泉流過山丘
叮當作響
你來自四季
我從世界的任何角落奔向你
527.
舞臺很亮的時候，臺下就很黑。
但我看到了觀眾席藍色的熒光棒，整齊劃一地揮舞著，像一只只輕盈的蝴蝶，又像一顆顆閃爍的星星。
互動環節，我終於看清了臺下的人。
幾乎都是女孩，也夾雜著男生的身影，但無一例外的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。
她們散發出的愉悅和幸福的氣息環繞著我，穩穩地托著我從這三個月來腳不沾地的虛空中落到實地。
528.
與之前每一次不同的是，我知道，她們是因我們而來。
專程而來。
529.
見面會結束，回到後臺休息室裏，蘇一諾他們開心地聊著今晚的情況。
我興致不高，他們以為我累了，便沒多問。
下臺的那一刻，我又好像飄回半空中，那種不真實的恍惚感更甚了。
太快了。
所有的所有，都發展得太快了。
拋開在未名的三年，現在的我只練習了六個月，我真的值得她們遠道而來嗎？我可以做到讓她們一直保持如初的喜歡嗎？
我不知道。
530.
出了休息室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透口氣，剛一開門，就和正要敲門的張沈意撞了個對面。
“你來了。”我對他出現在這裏並不感到意外，畢竟這是組合的第一次主辦活動。
他側過身，我順著走廊走了兩步，餘光發現他沒進休息室，而是跟著我。
531.
“你看起來心情不好。”他敏銳地察覺到我的情緒，“發生什麽事了嗎？”
我應該向我的老板說這些嗎？一個消極的員工，一個想太多又敏感的下屬，沒有上司願意聽這個。
回應他的是我的沈默。
張沈意沒有多勉強，他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：“沒關系清丘，你什麽時候想說都可以，我一直在聽。”
532.
為了慶祝見面會的成功舉辦，劉哥提前訂好了包廂給我們慶祝，張沈意只在休息室露了個臉，沒有來吃飯。
到家時快淩晨一點，10樓到了，蘇一諾他們出了電梯跟我說再見。
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，那種空虛感又席卷而來，明明剛才在飯桌上我已經忘記了這種感覺。
原來那些情緒不是消失了，而是積攢起來，變得越來越大，再在毫無防備時將我淹沒。
我知道自己這樣糾結很沒意思，甚至算得上無病呻吟。
錢有了，名有了，人不能既要又要。
但暫時還無法做到控制自己的情緒。
533.
輕手輕腳地打開門，客廳竟然有光亮。
搓搓聽到動靜跑來門口接我，我透過玄關的空隙，看到張沈意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。
抱著搓搓走過去，我驚訝地問：“你還沒睡啊？”
他站起身，向前走近兩步，“在等你。”
534.
等我？
下一刻我反應過來，大概是因為今晚的事。
“嗯，你說。”
“我不知道自己猜測得對不對，如果說錯了，你就當我想多了。
“這個世界上，每個人都是普通人。沒有人有辦法獲得全部人的喜歡，也很難有人獲得陌生人一輩子的喜歡。
“與其擔心還未發生的事情，不如把握好現在的每份快樂，享受過程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如果還是心情不好，我可以陪你一起看卓別林的電影。”
535.
客廳只開了暖黃色的燈帶，張沈意面目柔和，聲音堅定地朝向我。
最後他說：“清丘，你只需要記得一句話，被喜歡是因為你值得。”
536.
躺在床上，大腦神經依然活躍。
我拿起手機打開微博，熱搜榜上明晃晃地掛著五六個相關詞條，不知道是不是營銷部買的。
搜索了關於見面會的關鍵詞，除了哭嚎著沒有搶到票的粉絲，我看到了各種repo和照片，她們的笑臉和我今天看到的一樣燦爛。
537.
腦海中忽地劃過一個名字，我按照記憶搜索到了那個用戶。
就是最早寫5800字脫粉小論文的那個粉絲。
她依然沒有新的動態，這個號看起來像是棄用很久了。
往下劃了兩下，卻意外發現她在上個月新點讚了一條微博，是我們在菠蘿衛視音樂盛典的舞臺。
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很知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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